工作篇

不知不觉

2015 过了四分之一了

年头写下的目标

似乎没有一个达成

看来

2015 应该不会有特别收获

将近三个月没有写部落格

是这9年来最长的一次

以往一个星期最少一篇

如今却可以搁下那么久

嗯 

13th March 2015

是我正式工作的最后一天

九个月

其实没有很长

曾经想给自己机会待一年

但途中有些变化

让我提早结束这一切

还记得那时候

有机会搭飞机到新国训练这回事

让我开心了很久

也因为签了offer letter

所以没有争取到 Adventist Hospital 工作 

在新国那两个星期

发现自己的热忱没有那么强烈

犹豫了好久

但还是没有特别行动

还记得羽书对我说

“All big things come from small things" 

我明白她的用意

想了好久

我还是继续待下去

有半年的时间

我都是当supportive teacher 

很擅长做 health check

后半段当园丁

研究怎么种植

才能让幼苗活下来

我没有活在自己的世界

只是这是我的工作

没有人会去注意这些小树苗

没有人会去浇水

没有人知道它是否长高了

还是又死了

我体会它们活下来的快乐

我体会它们又死了的难过

我体会它们给我惊喜的时候

我体会它们有很强的适应能力

我体会这世上没有绝对

我体会所谓的天生天养

或许是能力问题吧

我无法实现你要的

很多时候在他人眼中

结果比过程来得重要

但我尽力了

同时间

我也擅长包书

离开前也有人不满意我所包的书

或许包书这段时间是最平静的

因为可以接触不同的书籍

大概知道什么书是好书

还可以学不同语言的 Hello 

有时候忙起来也很忙

除了包书浇花

偶尔当上摄影师

看顾小孩的保姆

最后一样让人不满意

觉得没有做好本分

终于

当上了班老师

知道不会很好过

但始终还是泪落雨下

我不介意被比较

也知道有不足的地方

但我始终很介意没有尊重这一点

我觉得超越了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

她在的时候

我和排档都很努力的保护孩子

捍卫我们该捍卫的

亲眼看见她怎么对待孩子

就会有种想当超人的感觉

誓死保护孩子

她也只呆了一个星期

然后就消失了

丢下了16个孩子给我和拍档

这样的人数

是超过我们所说的teacher vs children ratio 

从此

拍档需要兼顾 Curriculum Specialist 的责任

我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实际上负责比较日常的事物

很多时候在洗手间整个小时

所以不太懂外边发生什么事

一开始就分成两组

这给我和拍档带来一定的影响

直到后来我和拍档决定让他们combine

他人一直觉得我们没有担起这责任

其实我们不是没有

而是你们意见风格一时一样

我们努力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班上的情形才比较好

每个孩子都是独特的

这是他们所强调的

也忽略的

或许，说到底

这始终是一门生意

所以不会有人站在我们的角度看

我和拍档都有被小瓜们气到一种程度

也深刻体会为何会有虐待小孩这回事

总结是

要很有爱心耐心和EQ

才能在这行好好发展

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我训了那两个小瓜

那时候我的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后来那个瓜就一直靠着我

要寻求我原谅似的

上个学期

我们的绘本是《月亮的味道》

念了儿歌，还有自编歌曲

为期八个星期的第一学期

庆幸的是直到最后第二个学期

他们可以完全静静坐下来

一起唱儿歌然后开始读绘本

最开心的莫过于

他们会唱你的自编歌曲/儿歌

他们记得绘本里有什么动物

他们记得那些顺序

他们记得月亮有没有被老鼠咬了一口

他们记得动物都睡着了

他们记得大象出来的时候是发出什么声音

我记得有个女孩

每当空档时

她都是第一个跑去华文角落拿绘本

让我念给她听

我记得有个女孩

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后

就一直不停地叫我“秀雯”

我记得有个男孩

一直翻阅绘本

一直把海龟念成乌龟

我记得有个女孩

每当完成了手上的东西

都喜欢叫“老师，老师”

好让你看看她的作品

我记得有个男孩

总是要我强迫他喝水

他做过最让我感动的事

就是安慰他的同学

他用着那些旁人听不懂的“baby language”

安慰说“不需要哭，妈妈会来带你的”

我记得有个女孩

她告诉我“爸爸handsome”

我记得有个女孩

她告诉我父母带她去Ipoh

我记得有个女孩

每天都哭着来上课

新年后她突然笑着向我跑过来

从此她再也没有哭了

我记得有个女孩

她总爱玩捉迷藏

当她看见你的时候就笑了

我记得有个女孩

她拍打桌子说

“桌子敲到我的头”

而她是唯一一个和我合照的

我很喜欢那张照片

离开那里后

旧拍档对我说

KX 有问起你噢

她问：where is 秀雯老师？

其实，我很感动

因为还有小瓜记得我

她是那个唯一一个和我合照的女孩

还记得第一天看见她的时候

她什么都没说

只是对我笑笑

后来每个早上都哭个不停

她不懂华文

早安这个词

几乎最后一个月才听她说

而秀雯老师这个称呼也一样

庆幸的是

她的父母对我很好

至少让我感觉

我不是那么差劲

我还是值得被尊重的

临走前的一个月

其实有点难熬

mentor上来的第一天

和我谈了一阵子

那一天我哭了

离开的那一天

我一样落泪了

那是第一次

我不懂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

是太委屈吗

还是再也无法负荷了

那一天

我哭了好久

都无法停止

或许

这是我选择终结这一切的原因吧

无可否认

这份工作的确影响了我的生活

从生理到心理

胃病复发

没有胃口

无法如常排解

腹部隐隐作痛

也不懂瘦了几公斤

或许

appraisal 才是那个 trigger point

我承认我有过失

但那份评估对我不公平

呆下去

我看不见未来

被针对

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这是事实

也是无法改变的事

也因为健康

我选择了辞职

这份工作

不是没有好处

从零开始的我

还是学会了一些事

虽然进步得很慢

不管是教学方面

还是人际方面

我有舍不得的地方

我舍不得那个一直叫我秀雯的瓜

因为她还蛮黏我的

我舍不得我曾经付出过的一切

但，我还是得离开

事隔两个星期

没想到当我在打这篇文章的时候

我还是眼湿湿的

我或许不够好

但，我真的尽力了